日光文化,一段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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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文化,一段历史


#  几个世纪以来,光所带来的情调及其文化意义像钟摆一样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有规律地来回摆动。


就像欧洲历史上的不同时代一样,不同的建筑风格也在与日光的关系中,演化出各自的角色。有时,例如在罗马式时期,光的情调被刻意设计成神秘而昏暗的,而在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则喜欢明亮而理性的气氛。几个世纪以来,光所带来的情调及其文化意义像钟摆一样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有规律地来回摆动。然而,自后现代时期以来,这种模式发生了变化,不同风格开始同时流行起来。因此,我们很幸运地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在这个时代里,建筑中的光线设计是根据项目的实际情况量身定做的,而不受制于当下时尚的支配。

 

当然,如果要讨论光及其对文明的意义,我们应该首先回溯古埃及人的太阳和死亡崇拜。当欧洲大陆的文明还处于石器时代的蒙昧之时,埃及人已经成功地迈出了进入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的重要一步。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埃及人所崇拜的神中最重要的是Ra。他在埃及的历朝历代都被顶礼膜拜——他是太阳本身的化身。太阳神Ra的形象与太阳每日运行的路径有关。象征着太阳的圆盘代表他的脸或眼睛。在古埃及人的想象中,Ra每天在位于东方的天堂里重生,然后随着他的眼睛睁开,他出现在地平线上。而后,作为诸天的主宰,他乘着芭蕉船在天空的水面上穿行。他被描绘成一只猎鹰,俯瞰着大地。


1999年在萨克森安哈尔特发现的星云盘,估计有3600年的历史,是世界上已知的最古老的天体图画,专家们一致认为上面描绘了太阳、月亮、32颗星星、一艘小船和一条水平弧线。

 

研究结果表明,埃及金字塔通过抛光处理完全颠覆了沉闷的石质表皮所呈现的外在形象。经过精确的地理计算,它们变成镜子(反射阳光),象征着已故国王的地位——他与Ra、太阳、光和宇宙融为一体。大多数金字塔的顶端都有一块用贵金属制成的顶石,它被称为金字塔石。金字塔的设计捕捉了每天中第一道和最后一道日光,让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充满光明的火炬照耀着大地。


 

在神秘与理性之间:从远古时代到文艺复兴


 从第一座基督教堂建成开始,人们就用尽了一切可以想象的手段来表现和营造象征着 "上升之光 "的建筑。


相比而言,希腊人和罗马人对光的重视程度要低很多。是希腊文明发展了地心说的世界观,即人类所处的光影交织的环境是以大地为核心的,死亡观开始和黑暗联系起来。希腊人的出发点并不是要否定自然,将自然作为一种需要抵御的力量,而是通过接受和研究自然的规律来拥抱自然。

 

但希腊神庙仍然应该被视为人类与神的不朽世界之间的一种桥梁。希腊神庙不再用墙围合内部空间以防止光线的进入,而是通过柱式将内外空间的渗透母题化。我们可以想象,朝向东方的神庙中,镀金的神像在黎明时分被低低射进空间的太阳光照亮,神像被唤醒,获得新生,就像古埃及的神庙雕像一样。


方尖碑是古埃及太阳崇拜的标志性纪念物。它们代表着太阳神射出的石化光线,将这个世界与神之间联系起来。这个圣彼得广场中的方尖碑是在卡利古拉(Caligula)(12–41 a.d.) 时期被带到罗马的。

 

直到中世纪的鼎盛时期,光这个抽象的概念还在继续承担着上帝与世界之间的中介角色,甚至被用作上帝本身的象征。我们熟悉的是用光作为基督复活的象征。他说:"我是世界的光。"这句话今天在教堂中仍然充满意义。光本身的物质化使其成为基督教中独立于太阳的精神象征。根据创世记,光在创世的第一天就出现了——而太阳和星星是后来才创造的。

 

罗曼式教堂(公元900-1250年)是欧洲最后的,为能够显示神迹的神灵而不是为人所建的建筑。与地面坚实地融为一体的罗曼式宗教建筑是信仰的堡垒。它们反映了教廷改革的时代精神,这一改革的目的是为了抵消世俗权威对教会事务的影响。这里的建筑指向性调整为由外向内。教堂的外部明确表达了上帝的无所不能和伟大,而内部的日光则被削弱,以创造一种昏暗和神秘的气氛,从而在上帝的殿堂内激发人们对神的尊敬,甚至是敬畏的颤抖。与古代文明的原始宗教不同,教堂承担了公众集会的功能,而不再是一小撮祭司所独享的空间。

 

在哥特时期,教堂成为了更重要的社区聚集地。从13世纪中叶到15世纪末,这种潮流引领了具有巨大而”神圣“的尺度的建筑的建造,这些建筑看上去甚至是违背重力规则的。从第一座基督教堂建成开始,人们就用尽了一切可以想象的手段来表现和营造象征着 "上升之光 "的建筑。这些努力在哥特时代达到了顶峰。肋拱和飞附壁满足了外墙承重的要求。哥特式建筑具有代表性的垂直感由尖拱提供,尖拱的骨架券形成了从地面升起的柱子的延续,它们将柱子牵拉在一起,并将柱子集合向上,送进无穷的虚空。沙特尔大教堂(The cathedral in Chartres)是一个使用半透明彩色玻璃窗的典型案例。哥特式建筑的窗户只是一个由结构所限定的外墙开口。它在建筑内部给人留下的印象更像是一面从后面被照亮的无形的墙。而玻璃表面的不透明性给人一种印象——是玻璃区域构成的墙壁在发光。玫瑰花窗尤其特殊地代表了太阳的肖像,也是 "光就是神,太阳的形象就是神的形象 "这一概念的结构化展现。按照当时所流行的观念,被光所触及,就等同于被上帝之手所触及。

 

克里斯托夫·谢纳(Christoph Scheiner,1575-1650)的这幅铜版画展示了文艺复兴和巴洛克时期对光现象的科学和世俗态度。谢纳是第一个独立于伽利略之外,用自制望远镜观察太阳光斑的人。


光的非神学化始于13世纪末,始于人们第一次尝试解释自然。就像建筑被比例的概念和物理学规则变得理性化和清晰化一样,人们也试图将光的概念理性化。在1420年至1660年的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对光的认识从其宗教性转变为一种审美的象征,使光的象征性含义被削弱了。这时光的功能仅仅是一种照明方式。明亮和透明变得与进步的建筑联系在一起;中世纪的神秘昏暗的微光现在成了野蛮落后时代的代名词。大窗户让建筑的内部和外部同时透明具有可能性。


来自头顶的光线作为一种新的优质空间的象征受到欢迎,布拉曼特(Bramante)和米开朗基罗(Michelangelo)等建筑师第一次开始考虑使用屋顶光。教堂被划分为不同设计照明效果的区域:中堂作为建筑的横向照明通道,小穹顶作为顶部照明中心,唱诗班大厅作为柔和照明的尾声。帕拉迪奥(Andrea Palladio)的威尼斯救主堂(Church II Redentore in Venice)清楚地展示了这一概念。在这里,光的意义被简化为它的功能。它精确地从每一个角度照亮了殿堂,呈现出了一个严谨的、去神秘化的祈祷空间。文艺复兴时期使用的建筑照明主题常常被视为现代主义时期的重塑。文艺复兴时期使用的建筑光学主题常常在现代主义时期被重新引用。实际上,它们代表了一种对世俗建筑所采用的光环境设计的重新解释。


像阿尔勒附近的蒙特马约尔修道院( Abbey of Montmajour)这样紧凑、坚固的建筑,是典型的罗曼风格的教堂建筑。这种结构形成了相对较小的窗洞,光线几乎无法穿透墙壁。教堂内部通常只有在黄昏时分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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